从那一刻起,我意识到自己必须在佛教寺院美好而古老的教法,以及现代社会的生活方式之间,找到调和的方法。在过去这些年,对我和许多寻求真诚灵性生活的人而言,这种调和已成为最为有趣且迫切的课题。大部分美国人并不想过传统的传教士、和尚或尼姑的生活, 然而我们当中有许多人都希望将真诚的灵性修行带入生活。本书将会谈到这种可能性。
我的灵性旅程
我的灵性生活是在我十四岁时,别人送我的一本书引发的,那是洛桑.然巴写的《第三只眼》。它以半虚构的方式描述了西藏的神秘之旅,是一本有趣且深具启发的书, 为我提供一个可以遁逃的世界,那似乎远远好过我所居住的世界。我成长于美国东岸一个科学与知性的家庭,父亲是生物物理学家,研发出人工心脏及肺脏,在美国太空总署的太空医学部门工作,也在医学院教书。我接受了 “良好的教育”,也进人“常春藤联盟”大学, 身边有许多聪明和有创意的人,他们虽然拥有成功的事业和知性的成就,但许多人并不快乐,使我清楚看到:才智和在世间的地位,与快乐和健康的人际关系并没有太大关联。这点在我家就明显得令人心痛。即使在我寂寞和困惑的时候,我也知道必须往别处去寻求快乐,于是我转向东方。
1963年,我在达特茅斯学院就读时,有幸遇到一位有智慧的老教授陈荣捷博士,他教授佛学和中国古典文学时,是盘腿坐在桌子上的。因为他的启发,我主修了亚洲研究,且一毕业就在美国和平工作团的协助下,去了亚洲,想到佛寺寻求教法和出家。我开始修行,后来在泰国的森林寺院巴蓬寺出家和隐修,那是由年轻但后来颇负盛名的大师阿姜查主持的,但我对所接受的教法感到意外。我虽不期待僧侣像然巴的故事所写的,可以飘浮在空中,却仍希望从禅修得到特殊的效果: 快乐、狂喜状态与超凡的经验。但老师教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,他提供的是一种生活方式,一种终生觉醒、专注、臣服和承诺的道路。他提供的快乐完全不依靠世间变化无常的状况,而是出于自身艰辛而自觉的内在转化。进入寺院时,我原本期待可以将家庭的痛苦和世间的种种困难抛在脑后,但它们却如影随形。我费了许多年才了解这些困难是修行的一部分。
我很幸运能够找到智慧的教导,接受传统而古老的训练,这些训练在最好的寺院中仍然保持著。这种修行方式要求极为简朴的生活,只拥有一副衣钵,每天还要走五里路以取得一顿午餐。我花了很长的时间以传统的方法禅修,例如在森林中整夜静坐,观看墓地焚烧的尸体;在一个房间里禁语闭关一年,每天静坐和经行二十个小时。我分别在马哈希尊者、阿沙巴哈尊者及佛使比丘住持的伟大寺院接受卓越的教法。在这段修行期间,我学到许多美好的事,并终生对这些师长心怀感激。然而,在这些特殊环境接受的密集禅修只是修行的起步,之后我在非常普通的地方也进行了同样严格的禅修,只因为我承诺要进行有系统的训练。接受初期的训练时,我并不知道未来会如何,而我离开亚洲时仍然非常理想化,期待特殊的禅修经验会解决我所有的问题。